【拳來拳往】

馬三的大排檔，是這條美食街生意最為火爆的幾家之一。這天傍晚，和往常一樣他這邊剛剛支上桌子，排檔里就坐滿了食客。馬三灶臺上忙著炒菜，幫工燕子里外招呼著客人張羅著茶水。好一派喧鬧歡騰的景象。突然，倆喝酒的小青年拍桌子砸板凳地吵了起來，還沒等馬三反應過來，其中一個已沖到案板前抄起一把菜刀，手舉著向另一人沖了過去，吃飯的人唯恐躲之不及紛紛閃向一邊，馬三和燕子也束手無策，眼看著菜刀高高舉起就要砍了下來，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青年握刀的手腕。定睛一看，原來是老同學杜強。杜強一聽倆小子竟然為劃拳耍賴而舞刀弄槍，氣得他拎起兩把菜刀分別往倆小子懷里塞，要他們相互往死里砍，嚇得倆小子往后直閃。馬三急忙上來奪下刀打著圓場，倆小子也識趣地叫聲強哥，然后匆匆離去。杜強坐下喝了口水后，無精打采地起身要走，馬三發現強哥情緒不對，便拉住他坐下聊聊，說有事要找他商量。酒過三巡以后，杜強才將實情告訴了馬三。杜強工作的文化館撤消了，地也賣了，他因為是工人身份，單位沒做安排，工齡買斷，自謀出路了。這對杜強的打擊太大了。沒了工作他今后的生活靠什么？一沒文憑，二沒技術，像他這樣的哪個單位還會要他？館長倒是個熱心人，給杜強指了條路，打算介紹他到山寨劇團走穴，搞搞劇務，每月錢也不少掙，可是杜強以家里孩子小，每天都離不開大人為由謝絕了。馬三怪杜強，孩子小有雅麗照顧有啥不放心的，放著掙錢的機會不去，兒子小宇馬上就要上小學了，本就不寬裕的生活，再少了一份工資，自己想想都替他著急。那晚，分手前，馬三告訴杜強自己剛盤下個門臉，準備裝修，讓他幫著參謀參謀。杜強家院子里停輛轎車，朱輝和鄭雅麗在車里情意纏綿，朱輝剛想進一步親熱，被鄭雅麗以孩子在跟前婉拒了。朱輝心有不甘，正在這時，不遠處傳來杜強斷斷續續哼著小曲的聲音。倆人安靜下來望著車窗外，看著杜強蹣跚著走進家門。鄭雅麗抱著小宇一進家門，就被屋里的一股酒氣差點沒熏倒，氣得她一把將熟睡的杜強掀到床下，安頓好小宇，便氣呼呼回自己屋去了。被摔醒的杜強似乎并不生氣，他開心地給鬧鐘上了玄后，摟著小宇接著睡了。鄭雅麗在屋里越想越氣，立刻伏案疾書，寫起了離婚協議書。原來，杜強、鄭雅麗、朱輝、馬三幾個都是中學同學。鄭雅麗最早是和杜強好的。可是因為高考落榜，灰心喪氣的她和杜強約好一塊看場電影散散心吧，誰知那張電影票，卻讓杜強在和朱輝的賭拳中輸掉了，鄭雅麗惱怒杜強對她的輕率，加之朱輝搬弄是非顛倒黑白，結果被其乘虛而入，杜強只能自認倒霉。然而，沒過多久，朱輝卻因傍上了個富婆，絕情地甩了鄭雅麗，一氣之下，鄭雅麗割腕自殺，被及時趕來的杜強救下。杜強怒氣沖天地找到朱輝，將其痛打一頓，并為此蹲了一年大獄。鄭雅麗是在這種情況下嫁給了杜強的。婚后鄭雅麗恨其不爭，成天只知道喝酒劃拳，生活的窘迫以及女人的物欲和虛榮，令倆人感情漸漸疏遠，直到發展成分床而睡。當然，分居的原因更多的還在于鄭雅麗怕孩子夜里鬧，吵得自己睡不好人顯老，她的職業是教舞蹈，所以在形象上尤為在意。而杜強也放心不下孩子，怕他養成尿床的毛病，所以樂得親自帶著兒子睡，并堅持每天夜里喊小宇起來撒尿。對此，杜強心理病態地一直放心不下，他認定自己當年就是因為尿床的毛病，心理才變得如此扭曲和內向。他發誓自己的不幸絕不能在他兒子身上重演。這樣平庸而恬靜的生活，直到那位富婆死于車禍，繼承了大筆遺產的朱輝，再次出現在了鄭雅麗的面前后，才被徹底打破。第二天一早，鄭雅麗拿著裝有離婚協議的信封正猶豫著是否交給杜強，突然聽說杜強的工作沒了，同時，他將買斷工齡的三萬塊錢交給了雅麗。惻隱之心讓她將離婚協議的信封裝回包里。并吩咐杜強拿著那三萬塊錢，趕緊找點事做。很快，杜強選擇了從廠里倒騰來低價的手套、襪子擺地攤上叫賣，不用說，生意慘淡。馬三在一旁看著也替強哥著急。他想出個劃拳促銷的方法。贏拳者賣家白送襪子，輸拳者按價認購襪子。杜強先還不以為然，但隨著拳令響起，圍觀的人蜂擁而至，眼看著攤子上的生意紅火起來，這才臉露笑容。馬三知道，要論劃拳，遠近百里之內，勝過杜強的人屈指可數。所以，他深信強哥會穩賺不賠。另一邊，鄭雅麗正上著課，被幼兒園老師電話叫去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，原來兒子小宇，跟杜強學會了劃拳，并在小朋友之間劃拳，輸拳的孩子被罰喝水。惱羞成怒的鄭雅麗叫來杜強，將離婚協議甩給他，正式向他提出了離婚！逆來順受的杜強，知道自己無力回天，只想留下小宇自己帶著心里才踏實，便硬著頭皮低聲下氣地去找朱輝，希望他能幫著勸勸雅麗把孩子留給自己。身臨曾經暴打過朱輝的那間辦公室，杜強這次嘗盡了被羞辱的滋味。榮華富貴包裹著的婚后生活雖然令朱輝和鄭雅麗有滋有味，但兒子小宇卻從來沒讓他們省心過。不是鬧鈴聲、哭聲打斷了倆人的夫妻生活，就是往朱輝的啤酒杯里撒尿，害得朱輝嘔吐不止……終于，為了小宇，倆人大吵一架。打從離婚后，杜強就沒有安穩地睡過覺，多少次深夜走到門口要去看看小宇，但還是忍住了，焦躁不安地在屋里來回走著猶如困獸。他似有預感，這天凌晨，他終于忍不住找到朱輝的家。事有蹊蹺，這天夜里，恰恰鬧鐘沒響，被杜強辛辛苦苦養成不再尿床的小宇又尿床了。窗前，隔著柵欄多日不見的父子抱頭痛哭，無意間，杜強發現鬧鐘的止鬧栓被人拴上。這讓他回憶起當年中學軍訓時自己尿床的經歷。為此，杜強第一次和已為人妻的鄭雅麗大吵一通，結果，鄭雅麗甩下一句話來：等他賬上的存款有了六位數，就把孩子給他。杜強賭咒發誓地要拼命掙錢，馬三一邊譏笑他靠賣襪子何時才能掙到十萬塊錢，一邊勸他別再這么跟自己較勁，小宇有雅麗帶著挺好！杜強不以為然。就在他鼓足干勁，赤膊上陣的當兒，市容監察把他的攤位查封了。一籌莫展的杜強，正不知咋辦呢，忽又得知雅麗要把小宇送去上全托了。這讓杜強猶如五雷轟頂，他發誓，一定盡快找到工作掙錢，干什么都不在乎！朱輝得知這一情況，假充好人想悄悄塞給杜強十萬塊錢，目的是想盡快擺脫小宇這個麻煩，沒想到被杜強斷然拒絕，氣得朱輝咬牙切齒。王總是個做廣告兼營工藝品公司的老板。其實他主要的精力不在公司業務而在股票上。不少公司欠著他的賬款，他苦于催債的應酬，力不從心。這天，他與為找工作多處碰壁的杜強邂逅，杜強靠高超的拳術，為他贏來了債務人的還款支票，王遂決心高薪聘杜強替自己催債。杜強樂得效命。一次酒后，杜強暈倒現場，醫院檢查后得知，杜強已是肝癌晚期，叮囑他煙酒絕對不能再沾。而且，化驗單上查出杜強的血型是A型，而小宇的血型卻是O型。小宇難道不是杜強的骨肉？亞洲金融風暴，讓王總在股票上一敗涂地。因巨額欠款公司被法院查封。這天，王總找到杜強，告知朱輝尚欠他一筆巨款，法院不知道，王總僅靠自己也很難把錢爽快地要回來，說朱輝愿以賭拳跟王總也就是杜強決勝負，贏拳贏回欠款，輸拳欠賬一筆勾消。如杜強贏了拳，王總愿意拿出十萬塊錢獎勵杜強。這讓杜強面臨著生死抉擇。他究竟會不會迎接挑戰？賭拳的結果又將如何？小宇到底是誰的孩子？真相大白后，鄭雅麗、朱輝又將怎樣面對？一切的謎底，都將隨著故事的進展為您一一揭開。